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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庐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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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真实记录民国社会风云人物。有些掌故是出人意料的:基督将军冯玉祥,实际上是个伪善多变的人;陈宦晚年落魄,专心研究相术和占卜;吴佩孚作威作福惯了,下台后仍然端着很大的架子;何成濬认为自己是孙悟空转世,专门准备了一间密室,采补幼女养生;王克敏喜好男色,其相好之一即为剧坛大家某博士;孔祥熙俗不可耐,山西腔英语不绝于口。还记录了一些历史迷案,如张宗昌之死,乃韩复榘指使杀手所为,等等。值得注意的是,作者作为日本人,对当时的抗日将领如张自忠、赵登禹等多有好评,而对土肥原贤二等人则非常厌恶。所记相关史实,比较客观公允。
他所记载的如:冯玉祥伪善多变,丁春膏评之为:貌似刘备,才如孙权,而志比董卓,运只袁绍耳;
宋哲元为将,不过似《水浒传》里呼延灼之流,独当一面大员与日人折冲,则完全没有章法,只好“多愁善病”,以“虚火上升,耳鸣不已”为借口,避见日方……


该书的内容可分为军政界人物、文人名流和地方风俗三大类。作者在北平期间,正值九一八事变之后,日人步步紧逼,北方局势云谲波诡。抗日武装、军阀、亲日派、党国要员、日本特务浪人等等,如各色演员,纷纷登场。作者对军政界人物最熟稔,在西北军、二十九军和冀察政务委员会的高层中都有朋友,所记述的掌故也最多。他所记载的如:冯玉祥伪善多变,丁春膏评之为:貌似刘备,才如孙权,而志比董卓,运只袁绍耳;陈宦晚年落寞,以卜易相术消遣,留辫终老;吴佩孚自作威福,下野后仍不放下架子……作为日本人,作者对当时抗日将领和长城抗战的品评,尤值得注意。他对当时浪得虚名的不少抗日将领,颇多恶评。如商震虚有其表,冷口一战,不数时,要塞尽失。时人有对联讥刺云:“大刀宋明轩,长腿商启宇。”对当时抗日有如儿戏的防御,诸如大刀队的神话也有指斥,但对真正的杰出人士,如张自忠赵登禹等,多有好评。当时在华积极推行侵略的日本要人、浪人武士很多,作者的记述比较客观。时土肥原权焰遮天,但他曲意逢迎反日人士,态度之谦恭,手法之绵密,都出人意表。如张季鸾每一时评出,土肥原必读完并托人向张致意“某日社论高明,即土肥原亦五体投地”;逢张生日,特地送上张氏老家陕西的特产作贺礼,礼单上署:晚土肥原;宋哲元母做寿,土肥原送欧洲名瓷、金皮空心桂圆。如此等等,不一而足,由此可见日人之隐忍的野心。矢原谦吉(笔名谦庐)原籍日本,早年留德习医,学成之后即在中国北京悬壶济世。由于医术湛深,留居北京之达官贵人及其眷属有病皆求诊于矢原大夫,矢原因此遍识政海红员、失意官僚。其所见所闻,皆近代史料。本书所记即抗战前北京的军政界逸事,兼记民国年间种种杂事,饶有趣味。迨中日大战爆发,日军占领北京后即逼矢原离开北京,不得在中国行医。但他个性坚强,不为世屈,移居德国,及希特勒上台后再迁美国,二次大战时病逝于美国。

  • 出版说明
  • 前言
  • 冯玉祥不善用人
  • 陈宦留辫终老
  • 何遂多才多艺
  • 吴佩孚自作威福
  • 王克敏胸无主宰
  • 段祺瑞深居简出
  • 张季鸾善谑
  • 张恨水头大酒量洪
  • 万福麟“大酱”之材
  • 冯玉祥害死樊钟秀
  • “义贼”李三
  • “现世报”与“眼前报”
  • 何应钦惧内成癖
  • 克利大夫术精心慈
  • 日人在京皂白难分
  • 商震虚有其表
  • 人皆爱其国
  • 宋哲元之智囊
  • 林世则识大体
  • 李筱帆怒打萧振瀛
  • 宋哲元“多愁善病”
  • 矢原大夫是非分明
  • 长谷川豁达诙谐
  • 吕咸为食家大师
  • “反日丹”乘机畅销
  • 庸医害人不浅
  • 冯玉祥独厚段雨村
  • 奉冯命刘、陈联婚
  • 宋母大寿豪门之宴
  • 秦德纯颇富机谋
  • 张恨水妙语解“凯旋餐”
  • 相士善于相气
  • “财神”俗不可耐
  • “财神”府多艳闻
  • 丁春膏清风亮节
  • 冯玉祥欺世盗名
  • 权贵多避暑颐和园
  • 萧振瀛害死爱国青年
  • 萧振瀛贪污有术
  • 张学良逮捕丁春膏
  • 冯玉祥“贫”,李德全富
  • 土肥原曲意逢迎反日人士
  • 日人侵华之三派
  • 何遂事母至孝
  • 李作滨文采飞扬
  • 王克敏断袖分桃
  • 胡八爷狂狷耿介
  • 张季鸾金漆马桶盖
  • 胡八爷胡闹致死
  • 段雨村酒后论英雄
  • “中国土肥原”徐元德
  • 晋军诸将之译名
  • 孙承烈仗义安贫
  • 德王评日人
  • 准遗老群像
  • 褚玉璞之残暴
  • 庞炳勋之粗
  • 汤玉麟《去思录》
  • 大刀宗师孙承烈
  • 石友三、幺二三
  • 孙殿英一诺千金
  • 高桂滋雅重文士
  • 商震每战必败
  • 朱子桥厄于群小
  • 学生崇拜关麟徵
  • 何遂玩世不恭
  • 何遂臧否人物
  • 吕咸评杨永泰
  • 张善子养虎榻前
  • “财神”累于妻孥
  • 津门出诊
  • 潘复诨名“大舅子”
  • 萧振瀛逢人结义
  • 萧振瀛因尿失官
  • 萧刘辅瀛“诗册”现世
  • 朱、楼悲剧
  • 饶孟任教楺升木
  • 谢道智御妻有术
  • 某将军采补养生
  • 桓侯庙逢凶僧
  • 川省佃户即农奴
  • 川船水手不救溺
  • 三人堕马疑案
  • 张宗昌之死

 《謙廬隨筆》以掌故筆記體寫成,共八十六則,因作者對軍政界人物最熟稔,尤其與西北軍、二十九軍和冀察政務委員會的高層都有交往,諸如:馮玉祥、張學良、宋哲元、秦德純、曹汝霖、蕭振瀛、韓復榘、潘復、溥心畬、陳寶琛、梅蘭芳、余叔岩、胡適、周作人、傅斯年、何應欽、孔祥熙、王芸生、王正廷、王克敏、王揖唐等人,或為診病,或頗熟稔,或成良友。其所記也都親歷親聞者,其史料價值極高。

  《謙廬隨筆》所敘全憑所見所聞,又其為外國人所寫,與書中人物既無恩無怨,自是較為客觀。而其文字簡潔,無散漫脫節之病;而涉筆成趣,皆能出以自然。犖犖諸端,略如上述。可為治民國史者,多一種珍貴的材料,雖是如掌故筆記,但描繪的栩栩如生,或許更接近歷史的本原。

书中着墨最多的,是文人名流和地方风俗。《张季鸾喜欢开玩笑》、《张恨水脑袋和酒量都大》等篇,把当时的文人名流普通人的一面,展现给读者。《“燕子”李三》则为我们讲述了“燕子”李三的仗义疏财,被老鸨出卖,以及被侦缉队逮捕,引起民愤后,又被侦缉队长马玉林欺骗,让人秘密将其手脚砍断的史实,令人悲叹。这与我们在影视剧里所看到的那个“燕子”李三,太不一样了

《謙廬隨筆》矢原謙吉


1.〈相士善於相氣〉pp.48~49

是時,余尚未婚,亦未識吾妻。每年冬夏,各休假數周,或遨遊各大名山,或東渡一訪故舊,無牽無掛,如野鶴閑雲,信可樂也。

余之得游廬山、黃山、莫干山、泰山、西湖、大明湖、瘦西湖、玄武湖、巫峽、峨嵋山等各大名勝,均在此時。得識張善子、陳半丁、吳昌碩、傅增湘、黃伯度、太虛法師、班禪額爾德尼、金梁、法尊上人等,亦均在此時。

與余偕游者,時為丁春膏,時為何遂、後乃有彭涵鋒。

彭君名樂韜,北方人,一相士也,以此結交顯達與大戶,邀游南北。彭雖為術士,而江湖氣極淡,又烈性直言,深洽吾意。故常與偕游,觀其臧否人物,絲毫不加假借,每使權貴大賈與名流面紅赤,手足失措,亦假中消遣之一道也。

彭自云:幼年逢一黑而且瘦之道人,既精技擊,復精相術,數年盡得其傳。其相術大異尋常,不以五官四肢為重,而重在其人之「氣」。於相「氣」之外,又有所謂「外應」。倘有疑難時,僅觀「氣」不足以為圓滿之解答,則須小坐片刻,以待「外應」。舉手投足之間,偶有一事觸發彭之靈機,即為「外應」。片言只語,往往有中,誠可異也。

彭告余曰,自諳相術後,以年少氣盛,嘗於市肆邂逅一富賈,請彭談相,彭哂之曰:「汝有龜相,家有龜丑,何必再嘵嘵談相乎?」

富戶怒其無禮,欲揮以老拳。彭曰:「如不信,盍立返尊府一視?贈君綠帽者,當仍在繡房中也。」

富戶家固多小星,半信半疑,兼程馳返,果於榻上獲一美男子,遂棄其寵妻而殺之。彭乃星夜出亡,旋附貨輪遠航英倫。

滯英三載,事漸寂,彭乃買棹歸來,談相於平津京滬之間,例無「門市」,亦不取酬,皆由人自饋贈;即無所贈,彭亦了了,不以為意,余以是敬之。每偕游,必使其無食宿旅費之累。是時,彭未婚,豪飲健談,每於逆旅孤燈下,且飲且談,不知東方之既白。



2.〈孫承烈仗義安貧〉pp.85~87

一日,有上海友人蘇景岐律師,請其妻王夫人,以及一精神矍鑠之孫姓老人,來余處曰:「有一關外富賈,現居東交民巷中,擬請先生前往一診。診金多寡在所不計也。」

余在滬頗有薄產數事,登記手續泰半均為此蘇律師所代理。其家本屬漢軍旗,世為武將,其父曾任杭州都統,鼎革後仰藥殉清。家人深懼漢人尋仇,遂異其姓為蘇焉。久居上海,其妹適為丁文誠公之九曾孫,即余至友丁春膏君之胞弟也,故余與蘇律師亦有通家之好。

蘇妻王夫人,為王文韶之嫡孫,又係清內務府大臣金梁之甥女,於京中遺老,盡有攀識之雅。陳寶琛太傅,亦以「故人之女」視之。

與伊偕來之孫姓老人,為天橋「尚武國醫館」主人,年逾七十而聲音若洪鍾,腰挺腿健,目光如炬,交談時頻頻以手向空作探物狀,蓋刻刻不忘於複習其「鷹爪功」也。王夫人呼之為「孫師傅」,余思有以款待之,王笑曰:「但得『二鍋頭』半斤,『狗不理』數十,『醬肘花』半斤,足矣!」

余急飭司機往購。孫果豪邁逾常人,自云籍隸山東德州,世精技擊,家傳之「黑虎拳」,名震京畿,世營之鏢局,亦北至關外,南至蘇皖,無有敢犯其鏢旗者。有人言之於榮祿,力挽其致志功名,又力荐之於內廷,屢建功績,遂累遷為御前帶刀侍衛,亦四品命官也。

孫感老佛爺知遇,鼎革後雖屢有權貴軍閥邀其出山,授徒傳藝,輒婉拒之。唯恃以「金創藥」、「大力丸」、「虎骨酒」糊口。而仗義疏財如昔,喜抱不平,有貧民與病丐,死而無棺者,每典其刀矛衣物以葬之。

孫翁名承烈,有弟名承祿,善作斗方字,京中市肆匾額,出其腕下者,幾逾泰半。其字平穩圓渾,可以想見其性格,必與乃兄迥異也。

後數日,余邂逅管翼賢於來今雨軒,偶及孫翁,管瞿然曰:「數十年前,此翁固一風頭人物也。君亦知晚清之京畿巨盜康小八乎?孫及其友二人,即生擒康以獻者也。而佞人如李蓮英者,亦深致其驚佩之忱,居然顧而笑曰:『你小子真成了個黃天霸啦!』」

管亦告余:孫以豪邁安貧著稱,雖屢有文人,媚辭厚幣,欲與談天寶舊事,輒遜謝之,除感老佛爺知遇外,言不及他。友輩中,唯張恨水與之有促膝談心之雅,然亦約法三章:語中所及,概不足為外人道也。

余聞之,怦然心動,節操與仗義如此翁者,其非武士道之準則乎?余必竭盡棉薄,以能為其友為榮為樂。管聞余言後,默然有頃,曰:「吾國有言:人與人交,恒視緣份;無緣,自不可強其所難;苟有緣,則豪邁如此翁者,絕非不情之人也!」

余乃退而商之於王夫人,丐其預為先容,王笑頷之。余乃每二日請司機送往天橋「二鍋頭」、「醬肘花」各半斤,「狗不理」三十只,以佐孫翁逸興。孫弗拒與弗言謝,浸焉數周。

王夫人於介孫與余相識之次日,即重申前請,欲挽余出診於東交民巷,蓋關外一富賈,急欲余為之望聞問切也。余以事不尋常,遂偕往。王夫人為余介紹之後,即匆匆離去。


3.〈大刀宗師孫承烈〉pp.100~105

一日,孫承烈遣徒邀宴,至則除石掌櫃及其師兄弟數人外,多為素昧平生之赳赳武夫,幾無一非虎背熊狼腰者;唯拱手默坐於末座者,一望而為恂恂儒生。石附余耳告之曰:「此乃孫之介弟,專為故都店肆書寫斗方牌匾,而頗負時譽之孫承祿也。」

余聞此人善書顏字,頗似清末某狀元之手跡,故巨商大賈均以得其所書之匾額為快。然燕京之文字中人,則頗後「寫字匠」視孫,而鮮與往還;故其潤筆所得,雖未可之視,而其際遇之蹉跌落寞,則遜若輩棄政而筆耕者遠矣。遂常與兄之門人及百掌櫃輕流為伍。此迨命運耶?抑人事耶?
  

客到齊後,由孫承烈率眾羅拜拈香「祭祖」。「祖」者,少林派之奠基者,達摩祖師也。孫所獨步北方,博得「御前帶刀侍衛」之「黑虎拳」,據云即為達摩所手創。該宴蓋以慶達摩祖師之「整壽」也。其為五百年、八百年,抑千年整壽?則余已不復記憶矣。
  

達摩本非中土人士,親其畫像,頭骨嶙峋,面目猙獰。游方至少林寺,授群僧以拳擊與刀棍之技,遂成威震遐邇之少林派。武壇地位之高,聲譽之隆,尤在形意拳祖師岳武穆之上。以一素有排外傾向之區,能對一異族無權、無勢、無錢之人,敬重如是其隆,如是其誠,實為一不可多得之事。

是宴,賓主有四席之眾。在座之偉丈夫,幾盡為孫之及門弟子與「徒孫」,親愛之情,不啻家人父子。其中有馬、徐二人,似為孫最得意之傳薪者,亦最受其儕輩推崇,皆在關外長春任愛新覺羅宮廷之「武術衛士」。其職責則除拱衛「御花園」與「大內」之外,尚以教練「禁衛軍」武術搏擊為事。長春之大內中,向有武術衛士約三十人,悉係平、津、魯、豫一帶之健者,而尤以馬最為出色,故在儕輩中,有「小馬超」之譽。徐姓者,以善用單刀,人激賞之為「賽徐良」。兩君繼其師未竟之志,以效忠愛新覺羅宮廷為事。
  

席間,余坐於孫之左,馬、徐則位於孫之右,均為是宴之上賓。
  

此二人雖於役關外,而談吐間頗不懌於日人,「小日本兒」之聲,不絕於口。孫目余莞爾而笑曰:「吾徒魯莽,先生幸勿介懷。」余笑謝之。馬、徐亦均聞而離座抱拳唱喏曰:「得罪先生,尚望海涵!」而不旋踵即又「小日本兒」連聲而出矣。
  

談笑間,偶及「關東軍」一語,馬笑謂其師曰:關東軍在關外之不理於人口,比比皆然;即大內中亦非例外。宮門內向有日憲兵一隊,專任盤查警戒。其浴廁之所,悉與禁衛軍之低級軍官共之。殊後者於此道以「大而化之」態度處之者,頗不乏人,而日憲兵惡其不拘小節,頗以為苦。未幾,遂有關東軍某部簽署之公告一紙,遍貼於浴廁之所,內載使用浴廁之規則甚詳,且附繪圖說明三數幀。
  

不數日,武術衛士中有以其事聞於極峰者。極峰啞然常失笑曰:「連這門事都要軍部管,管東管西,關東軍不真成『管東軍』嘛?」
  

在座者尚有二人,余已忘其姓氏,一在三十二軍任武術教練,以訴苦之神情,告其師友曰:武術在三十二軍中,地位遠遜於馬球、田徑一類之運動項目。蓋其軍長商震極醉心於西化,視所謂國粹如敝履。其所以仍在軍中有武術一科者,蓋拜長城戰役之賜。是役也,二十九軍大刀隊以奇襲建殊勛,而商部雖以死守冷口自誓,未旋踵即「轉進調整戰線」矣!視之中央軍徐庭瑤、關黃兩師之在南天門,以及二十九軍之在喜峰口,戰績殊隔天壤。是時,大刀之風頭極足,幾如「一‧二八」戰役時十九路軍之斗笠然。商雖出身戎馬,而於宣傳與應接報人之道,極富心得。故雖於新敗之餘,三十二軍健兒之英姿,仍頻頻出現於畫報之上,除頭頂銅盆式鋼盔,水壺背包俱全,面露「運動選手」之笑容以外,尚赫然背負大刀一柄,其實商本人即絕不相信大刀可以制勝克敵也。商之後妻楊某,為一李德全式之教會太太,素御短髮,高視闊步,風度頗類西洋婦女,軍中咸呼之為「洋燈罩」,其鄙視中國武術之程度,視商為尤甚。故凡在三十二軍中任運動項目之教練者,均獲青睞,獨若輩授技擊刀劍者,屈居下乘,日唯伴食而已。孫之門人,性烈如火,以怨憤難伸,嘗佯醉飽打商夫婦最賞識之一運動教練,以「掃堂腿」傷其踝後,乘夜不辭而去。
  

在二十九軍中任大刀教習者,亦殊鬱鬱。蓋西北軍中素習之刀法,深得淮軍與北洋之衣缽,例以「六合刀」為主,此與馮玉祥之出身,頗有因緣。其他刀法,則以旁門左道門目之。長城戰役尾聲中,日軍頗以大刀隊為慮,特自關外之禁衛軍與靖安軍中,抽調精諳刀法者,編為一梯隊,轉戰長城各口,其中泰半皆出自馬、徐之門。渠輩所用者,日人稱之為「青龍刀」,實則不過單刀耳。而二十九軍所用者,刀柄特長,人號之為「雙手帶」,用時須雙手握之,始可運用自如,砍抹揮舞,自不及單刀靈活,相形之下,頗呈劣勢。數度搏戰之後,二十九軍之雙手帶健兒,已時有技不如人之感。此所以長城棄守之前,大刀隊鮮加渲染為制勝法寶之故也。

二十九軍退守後,深感墨守六合刀一技,難以克敵制勝,乃廣徵大刀人才,出任教練。特積習難返,凡授以他種刀法者,軍中雖禮遇其教練者,教而不練則習以為常。士兵時時操習者,則仍為當年之六合刀也。

是故該「大刀教習」,亦頗有掛冠之意。當其語及關外單刀隊之優勢時,馬、徐欣然起立,抱拳謝罪曰:「得罪,得罪!」孫亦掀髯而笑曰:「吾今當授汝一技,足使關外單刀隊與汝二十九軍大刀隊平分秋色,可乎?」

  

言訖即起座入後堂,大刀教習叩首謝之,旋即隨入,片刻始出。孫歸座後,肅容謂之曰:「此乃大刀王五之『夜戰八方藏刀式』也。有此,汝之大刀隊,雖不能勝,亦不可敗。汝與馬、徐,誼出同門,當以競技視之,平手為最上,一勝一敗則易傷和氣矣。」
  

余默思此時此世,事事似皆湖塗賬一筆。此三人者,共戴一尊,而各為其主。戰則勢不兩立,宴則親如兄弟。其實二十九軍之大刀隊,華人也;關外之單刀隊,亦華人也。殺人人殺,盡皆華人,而猶欲精益求精,俾可多殺。世事之酷於此者,恐亦鮮矣!
  

席間,以余日籍故,在座者屢以邇來之抗日、反日狂潮為題。二十九軍之大刀教習謂余曰:「男女大學生,假日前往二十九軍駐營地,從事愛國宣傳者,已日益眾多。除演劇、演講外,尚授官兵以自譜之抗日歌曲。最新之一支名為『上起刺刀來』,簡潔嘹亮,極獲我儕軍人歡心。先生亦樂聞乎?」
  

余頷之,渠遂即席引吭高歌曰:

上起刺刀來,
弟兄們散開!
但還有我們在,
不讓半個鬼子衝過來!
這兒是我們的土地,
咱祖先在這住了幾百代。
君命有所不受,將在外,
誰也不能把我們調開!
但還有我們在,
不讓半個鬼子衝過來!
  

余聞之默然,舉座亦無言。孫拍案曰:「此日本大夫,吾之至友也。經其手而起死回生之華人,曷可數計!彼輩咸馨香祝其壽,而汝等嘵嘵以東洋丘八之暴行難之。汝等多籍直、魯,而褚玉璞在直,孫美瑤在魯,多行不義,雖外人亦不免。倘此大夫以褚、孫之暴行,責難汝等,亦可謂之公平乎?」
  

言次,回顧馬、徐曰:「今日有敢再以中日間事為話題者,即於祖師神位前,以家法處之!」
  

眾聞之悚然,至席終迄無一語侵余。

一个日本名医眼中的张季鸾

章诗依2014-09-12 22:58

章诗依

张季鸾研究近年不断向前推进,论文、专著成批涌现,大公报旧人的回忆也相继整理出版。透过这些文字,张季鸾作为报业巨人的风采,在湮灭了半个多世纪后渐渐被今人所了解。

不过,这些回忆文字,因为基本上出自张季鸾同事的笔下,所以多突出其伟大的人格、下笔千言的言论风采,以及爱国忧民的情操。

随便举一个例子即可作为代表。张季鸾去世后的第二天,即1941年9月7日,重庆《中央日报》即刊登许君远的悼念文章《敬悼张季鸾先生》,文中说:“在国家的立场上说,他是一员勇猛的斗士;在《大公报》的立场上说,他是整个事业的灵魂;在朋友的立场上说,他又是一个指路的灯塔,航海的指南针。”许君远1928年毕业于北大英国文学系,属《大公报》第二代高层决策人。写作此文时,他已加入《中央日报》任副总编辑。他的这段话,基本能代表大公报人回忆、评价张季鸾的调子。

总括起来,同事眼中的张季鸾,属于那种“望之俨然,即之也温”的贤者,有庄重的一面,也有亲切的一面。关于后一面,许君远还有一段话值得注意:“只要你是他的一个忠实的同志,他全一律地把你看成他的最知己的朋友。吃喝玩在他面前用不着拘泥,用不着扭捏,尽管大方,尽管放肆。他高兴这样,他不以为忤。”

以往读这段话,想象不到这里所指的“吃喝玩”、“放肆”的具体含义,最近读《谦庐随笔》一书,对此恍然有悟。原来,它们指代旧式文人那种放浪形骸的生活态度与方式,这种旧式文人的生活态度与方式,也很典型地存在于张季鸾身上。而这一点,是从以往回忆张季鸾的文字中看不到的。

《谦庐随笔》的作者矢原谦吉,是民国时期在北平行医的日本人。他出身于武士之家,留学德国多年,医学专业毕业后来中国。由于医术精湛,医德高尚,矢原谦吉成为闻名华北的名医,连当时内蒙的德王都悄悄到北平请其看病。矢原谦吉与当时华北军政界及文化、报界的知名人士往来密切。身为值得信赖的医生,一些人在找矢原看病的同时,也乐于向其讲述“心病”。此外,矢原同当时报界的风云人物如张季鸾、管翼贤、张恨水是好朋友,这些人不但经常与矢原餐会,且常向其讲述各类掌故逸闻,矢原遂得以掌握大量内幕。1938年,由于被日军怀疑帮助中国朋友逃离占领区,矢原在日军逼迫下离开中国,逃往美国。二战结束前,矢原谦吉去世,《谦庐随笔》为其去世前写成。矢原汉语造诣很高,文笔生动,叙事详实,由于其为外国人,所以一般认为,这本主要记录当时中国华北军政要人秘闻的书,比较客观,史料价值甚高。

《谦庐随笔》中,有两篇专门记述张季鸾,此外还多有提到张季鸾之处。矢原谦吉对张季鸾充满敬意,但并不为尊者讳,在他笔下,张季鸾鲜为人知的放浪形骸一面得以呈现。

矢原谦吉是“九一八”前夕来到中国的,前后待了近8年。这期间,他与大公报的几位高层如张季鸾、曹谷冰过往频繁。张季鸾每次从天津到北平,都必于深夜打电话给矢原,邀其到“都一处”、“砂锅居”,或“东来顺”等名饭庄痛饮,而“八大胡同”之一的韩家潭也是张季鸾最常去的地方。根据矢原谦吉的记载:

“是时也,张有红袖为枕,间亦略以阿芙蓉助兴,而其谈锋遂愈晚愈健。余尝婉劝其保重之道,首先与吞云吐雾绝缘。张闻语顾左右而言他,曰:阿芙蓉亦如老七,余仅为逢场作戏耳。”

所谓老七,是一名雏妓。“常为楚楚依人之态,张甚嬖之。”如果老七偶尔不在,张季鸾则为之不欢。有时兴起,张季鸾干脆就在老七处伏案挥毫,顷刻千言,写就《大公报》的社评。

《大公报》为当时中国第一大报,其社评更执舆论界之牛耳,深为国共两党领袖所器重。张季鸾笔扫千军,是当之无愧的报界宗师。不过,其社评文章,有的是在妓女身边写成,这多少有些令人意外。

此外,张季鸾有阿芙蓉之癖,即吸食鸦片,也是从未见诸披露的。事实上,当时有人因为张季鸾面色黑黄,曾猜测其为瘾君子,但没有确凿的证据。矢原谦吉的记载,虽系孤证,但通观《谦庐随笔》涉及张季鸾之处,多甚为正面,且语带不掩饰的敬意,而矢原谦吉公认是宅心仁厚之君子,没必要去厚污张季鸾,所以我认为这一记述应可靠。

新记《大公报》曾数次就鸦片问题刊发过社评,如仅1928年,就先后于2月7日与4月17日两次刊发以禁烟为主题的社评。其中一篇题为《烟禁与足禁》,将裹小脚与吸食鸦片列为陋俗之列。社评没有简单谴责各种陋俗,而是做了区别对待,认为“各国之改革风俗,惟去其有害者。至虽陋而无害,则不以法律禁之。盖人性守旧,世界皆然。”社评认为,禁烟为国民保健之本,所以最为重要,相比小脚、留辫子,是应该首先去除的陋习。我手头没有《季鸾文存》,但猜想这篇社评应该出自其手。知易行难,一代报界宗师如张季鸾,其也不免乎!

与大公报旧人笔下温文君子的张季鸾形象不同,与张季鸾有私交的矢原谦吉能看到同事视角中看不到的张季鸾的另一面,也即谐谑、辛辣的一面。对此矢原说:“惟读张氏社评,而不识张氏于笑谈中者,定以其人为一不苟言笑之大师,实则张亦与张恨水同,恃才使气,玩世不恭。倘遇彼所不屑之人与不怿之事,则舌如利刃,尖刻入骨。”而被张所不屑者,是一个长长的名单。当时的国民党人中,除了蒋介石与汪精卫,鲜有能获得张季鸾好评者。

对于蒋介石甚为赏识的将领刘峙,张季鸾在大讲其怕老婆的故事之余,常说:“中央军之有‘峙’者,犹人之有痔也。”这话,当取痔疮虽然不是大病,但却令人难堪、难受之意。刘峙身为黄埔军校教官,在北伐、中原大战时屡建战功,但抗战以后则屡败屡战,被讥为“长腿将军”。张季鸾对其不感冒,未始没有原因。

何应钦也是张季鸾不屑之人。何梅协定签订后,舆论哗然,张季鸾对矢原说:“此何应钦之所以为‘何应轻’也。”

张季鸾是见过大世面大阵仗的人,担任过南京临时政府大总统府秘书,参与《临时大总统就职宣言》起草工作,因报道坐过两次牢,写社评骂过蒋介石,其胸襟与局面,绝非谦谦君子与恂恂儒者所能框架,这是可以想见的。但是,他的不计荤素、大雅大俗的谐谑风格,还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三十年代,北平的纨绔子弟多枉法胡为者,为此一家报纸以“养不教,父之过”为题,撰文抨击。张季鸾与张恨水看到这个标题后,大加嘲笑。笑过之后,张季鸾忽然对矢原等人说:“读此标题,使我得一联矣。上联曰‘父之过’,你们能对下联否?”

有人对以“子不语”,张季鸾摇头说:“欠妥,欠工。实未如‘妈的×’之恰当也。”这一联语,虽然沦于不文,但从联艺角度衡量,应属佳对。它不但对得工,也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对纨绔子弟不法行径的愤怒。

从矢原谦吉的叙述中,可知其与张季鸾关系确系非同一般。不但张季鸾每到北平必与矢原相约,从他们彼此间的随性与随意,更可佐证这一点。

矢原说,每次与张季鸾、张恨水一起出游时,就会产生严重的自卑感,因为二张在一起或议论,或笑谑,或关白(通报之意),都不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而是以引用诗词,或引用四六文的游戏方式来交流、沟通,因此往往弄得矢原瞠目不解。有一次,二张与矢原一起见了美国人福开森,座中西方男女杂坐,二张谈片刻即辞出。出门之后,张恨水对张季鸾说:“盍往访老七乎?此辈西方佳丽,见之徒增‘西望长安’之感,惟其‘玉钩斜’尚差强人意耳。”说完,二人相视大笑,而矢原却不解“西望长安”与“玉钩斜”之意,于是再三请教。二张说,只有当晚在老七那里做一“花头”,才能告诉你。

“花头”即在妓院设宴打麻将之意。矢原好奇心切,遂如二张所请,做了“花头”,知道了“西望长安”即是不见佳之意,而“玉钩斜”即是曲线美之意。二张的对话,原来是指那些西方女人脸蛋长得不怎么样,但身材却很好。

其实,矢原的汉语水平已经相当了得,中国的历史文化知识也很丰富,这一点,相信读过《谦庐随笔》的人都有体会。只是,在张季鸾与张恨水的渊博面前,矢原汉语再好,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上述细节,都增加了《谦庐随笔》的可读性与可信度。相信作为日本人的矢原,无论如何都虚构不出这么生动有趣的情节与细节。也因此,矢原谦吉笔下放浪、谐谑的张季鸾是可信的。

这个张季鸾,带有旧时文士的习性与气质,逛妓院,吃花酒,吸鸦片,善谐谑,与德高望重的经典张季鸾形象大为不同。它是张季鸾的另一面,与忧国忧民、笔含风雷的张季鸾同样真实。

民国趣事

作者:矢原谦吉 来源:读者

  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一位来华行医的日本医生矢原谦吉,以诊病为媒,结识了不少当时中国的显要人物,他与一些人甚至成为至交,如《大公报》记者张季鸾、文学名家张恨水等。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矢原谦吉移居德国,后又移居美国,闲暇之余,写下《谦庐随笔》。今天的读者可以将其看作“民国之趣事,正史之补充”。

段祺瑞生气

段祺瑞

  段祺瑞两眼炯炯有神,鼻梁有些歪斜。在我看来,他的言谈举止,似乎要胜过“吴玉帅”那样的人,人们当面都称他为“执政”。而他这个人的气场,则有一种似有似无的感觉。我听张季鸾这样说过:自从退隐之后,段祺瑞对外界的气度,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只是对他的儿子,既十分关爱,又非常严厉。有一天,段祺瑞和儿子下棋,儿子输了。段祺瑞生气地说:“下棋不过是小儿科的东西,而你在这上面都不能取胜,简直像猪狗一样笨。”

  第二天,两人又下棋,这次儿子取胜了。段祺瑞又生气地说:“像你这样没有大胸怀、真才学的人,也只能在这种消遣的东西上胜过旁人了。”

张恨水笑解“凯旋餐”

张恨水

  那一年,日本驻军在华北举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演习。二十九军也进行了一次野外演习,作为对日本的回应。后来,张恨水邀请我出去游玩,对我说:“有没有空到海淀去尝一道新菜?我告诉你什么是‘凯旋餐’。”

  张恨水说:“演习的这段时间,海淀的官吏都聚集在一起。北京一家大饭店就派出十多个厨师和招待,在凉棚下面卖他们特制的‘凯旋餐’。一些官吏认为吃‘凯旋餐’大吉大利,就都去那里吃。这种餐的配制很特别,把韭黄、韭菜、肉丝,还有少量的花生米放在一起炒,然后放在荷包蛋上,味道也不错。”

  张恨水看四下没人,就笑着对我说:“你知道饭店主人制作这道菜的用心吗?假如贵国的特工知道了里面的含义,这家饭店的主人恐怕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根据张恨水所说,所谓的“凯旋餐”,意思就是二十九军必胜,日本必败。韭黄和韭菜是“二韭”,和“二九”谐音,用来象征二十九军。花生米又叫长生果,“长生”和“常胜”发音相似。荷包蛋象征着太阳旗。把蛋放在“二韭”和花生米下面,表示日本一定会被常胜的二十九军打败。

冯玉祥羞辱军人

冯玉祥

  冯玉祥对待西北军中的人,有一个习惯,就是厚待文人,而对军人很严格,但是又重用军人,把文人搁置起来。冯玉祥对韩复榘、宋哲元、孙连仲、吉鸿昌那些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不如对一个下人。他们的地位越高,冯玉祥对他们的羞辱就越厉害。那些被羞辱之后还脸不变色、不发牢骚的人,立马就会有升官的希望。据说,冯玉祥曾经洋洋自得,认为只有自己得到了当年李鸿章用人的诀窍。在李鸿章手下的人,不被他骂作“贼娘儿”的人,就没有升官的希望。

“现世报”和“眼前报”

  报人管翼贤讲了一则笑话:纨绔子弟一直受到社会的嘲讽,被认为没有丝毫用处,于是集体商量办一份日报,专门夸耀纨绔子弟。办报的钱都筹好了,社址也已经选好了,只是报纸的名字还没有确定。纨绔子弟中的一个人对众人说:“报纸成功最要紧的条件就是新闻要迅速,我们这份报纸的名字,一定要体现‘新闻迅速的程度’。”众人都说是。随即有一个人说:“我们的报纸何不以‘现世报’为名字,以体现新闻报道的速度?”另一个人突然大叫道:“我已经找到更合适的报纸名字了,不如就取名为‘眼前报’!”

  管翼贤的话刚说完,在座的人就全都笑喷了。

孙传芳不说日语

孙传芳

  这个人身材瘦高,眼神中流露出杀气,而脸上还有几分清秀。他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笑容温和,说话的时候,不是说“有缘”就是说“善哉”,这就是当初的五省联帅孙传芳。

  我听说孙传芳曾经到东京读了几年书,很奇怪他在说话的时候一点日文也不用。我悄悄跟松本说:“孙大帅的日语不是说得很流利吗?”

  当时,孙传芳突然笑着用已经不太熟练的日语说:“自从日本人都把我当成朝鲜人那样对待之后,我就渐渐把日语忘了。”

  我听了之后感觉非常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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